【顾韩】 须尽欢 02
架空朝代。将军顾×文臣韩
没什么剧情，就简单谈谈恋爱。古风架空非历史向，作者没文化，拍砖请手下留情。
第二章·雨水：
京都有一家很有名气的酒楼。酒楼的名字就叫酒楼，掌柜人称“佑哥”，是个看上去温和沉稳的青年。
这日，酒楼的账房先生告假，佑哥便站在柜台后边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，间或听到什么趣闻，才会掀起眼皮子，抬眼看一看大堂。
“顾少爷，今日二楼客满，您要不……”小二清亮的嗓音一出，佑哥便抬起头，朝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顾家三少爷的懒是出了名的，平日里难得能在外头见到他，今日怎有空来这儿光顾了？
酒楼大门处，顾弦拖着懒散的步子走了进来，旁边跟着一个男人，长得与他有三分像，气质却截然不同。
佑哥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，意识到他的身份，忙放下手中的活，迎去接待：“这位可是顾将军？”
顾飞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叫他顾四便是，一家子顾将军，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”顾弦与佑哥相熟，也不客气，随意在大堂找了个空桌坐下，“上一壶好酒，哦，醉春风还有吗？”
“你可来晚了，只剩下一坛，还得给人留着。”佑哥给两人斟茶。
“又是那位？”顾弦问。
佑哥笑而不语。
顾弦不在意，挥挥手让小二上了一壶竹叶青。
佑哥喜交友，便转头与顾飞攀谈起来，他消息来源广，帝京中无论大事小事都知晓一二，说起趣闻来，倒也让顾飞听得津津有味。
“最近街上书生多了不少。”顾飞偏过头，看到隔壁几桌儒生模样的年轻人正谈到兴头上。
“不日便是春闱。”佑哥侧耳听了几句，笑着摇摇头，说，“这些人，才气不知如何，傲气倒是十足，也好意思与公子相比。”
顾飞颇有些好奇，问道：“我方才听他们讨论‘公子’，这公子又是何人？”
顾弦插话道：“这京中，最不缺的就是什么公子少爷了，但若单说‘公子’二字，所指的肯定就是那一位了吧。”
“哪一位？”顾飞不解。
“喏，说曹操，曹操到。就是那一位。”佑哥朝着柜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，接着起身作揖，“两位顾少爷，我先失陪。”
顾飞顺着佑哥的方向望去，眼皮子跳了一跳。
一个模样出众的年轻人倚着柜台，漫不经心地扫视四周，视线在空中相撞，美人唇角微勾，无声地念出“顾将军”三个字。
顾飞迟疑了一下，不知道要不要回答，是该叫“国舅爷”好呢，还是“韩公子”好呢。
“你说他这声顾将军，是叫我还是叫你？”顾弦在桌底下轻轻地踢了踢顾飞。
“叫我。”
“你这么确定？”
顾飞沉吟片刻，简单地朝美人点点头，回答顾弦：“你这没骨头的样子，哪里像顾将军了？”
顾弦哼唧了一声，随即不说话了。
那边佑哥抱着一个小酒坛子出来，韩家公子双手接过，捧在怀里，随口道：“谢了。”
“这就走了？”
“小弟还在家等我。”
“且等着。”佑哥好笑地晃了晃脑袋，从后厨里拿了一些香酥的小鱼干，用油纸包着，再缠上绳子，好让韩家公子能拎在手上，“给小少爷的零嘴儿。”
韩家公子笑了一下，又道了声谢，转身出了店门。
春风吹遍，瓦上冰雪消融，到了雨水时节，天空常常下起淅淅沥沥的雨。
他罩着一袭象牙白的外衫，直接融进了朦胧的雨幕里，身后也无小厮相随。佑哥怔了一下，回身拿了把伞，快步上前，喊道：“要不拿把伞再——哎，走得那么急做什么。”
尽管说春雨贵如油，可那都是相对于农作物而言。这春寒还未消，人淋了雨，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。
韩家公子回了府，猫小弟“喵呜”一声朝他冲来，因双手抱着酒坛子，韩家公子只能任由猫小弟趴在他肩上，将酒坛子递给下人之后，才扬了扬手中那包小鱼干。
“你佑哥给你的零嘴儿。”
“喵呜。”
“你吃着，我去换身衣裳。”韩家公子揉揉猫小弟毛茸茸的脑袋，将小鱼干放到桌上，“阿嚏！”他用手背蹭蹭鼻子，又吩咐厨房熬一碗姜汤。
姜汤效用不显，次日，韩家公子有感风寒，告假在家休养。
朝堂之上，少了一位芝兰玉树，各路妖魔鬼怪便按耐不住了。就算是韩家公子没生病的时候，参他的本子也能隔三差五地出现在皇帝的桌案上。
这戏码常常上演，皇帝也没什么表示，如今当事人不在场，便有人在上朝的时候，再次直接朝皇帝告状了。
官场上升迁贬谪是常事，上朝时官员站位不定，“乱班”现象时有发生。
顾飞站在武官队伍不前不后的一个位置，低调地欣赏文人们舌枪唇剑的骂战。
“陛下容禀。”一个文臣站了出来，朝上头躬了躬身，开始列举一二三点，为韩家公子辩解。
吵来吵去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情，顾飞暗忖这韩国舅爷实在得罪了太多人，看看这场面，韩家公子要是吃点亏别人就高兴得不得了，可见平日里得多不少人在他手上吃过亏。
队伍前，太子站在最前面，三皇子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，两人都微微低着头，看上去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顾飞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眼皇帝。
皇上气色不太好，疲态尽显，看戏似的看着下边的臣子争辩。
“呵，高大人说笑吧！”吵到激烈处，一个文臣笑了一声，“嗜酒又如何？韩少卿一不贪财，二不好色……说到好色，高大人调职到帝京不久，有所不知，我帝京怕是没有比韩少卿样貌更出众的人了。”
不知这话有何内涵，皇帝竟笑了两声，文武百官瞬间噤声，低着头站好了。
“韩卿是什么样的人，朕心里有数。”皇帝声音有些沙哑，摆了摆手，让太监宣布退朝。
心里有数？不少大臣低着头，心中腹诽，今上心中有数没数知不知道，但一定还有元后！那高大人有所不知，自元后薨逝，我帝京没有比韩家公子样貌更出众的人了。
说起来，元后和韩少卿真真是亲姐弟，连那样貌都有六七分相似……
顾飞下了朝，和几个同僚简单地聊了两句，告辞后准备回府。
京都被笼罩在朦胧的细雨中，姑娘们撑着油纸伞走过，今年似是流行艳色，伞面上多开着富贵态的艳丽牡丹。
顾飞撑着把素色的伞，在街边买了两个大饼，打算去城郊的军营活动活动筋骨。
“喵……”
顾飞停住了脚步，敏锐地转过头，看着不远处的巷口。
“喵呜。”一只毛色棕黄的小猫蹲在巷口的一块石头上，金黄的眸子中间点缀着一点黑色，像琉璃一般剔透。
这只猫浑身透着一股娇憨，毛色顺滑光亮，怕是从哪个权贵家中跑出来的。
顾飞扯了半块饼，蹲下，朝小猫递了过去。
小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，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到顾飞手边，嗅了两下，“喵”了一声扭过了头。
嘿，这满脸嫌弃是怎么回事。
一人一猫蹲在巷口，相顾无言。良久，顾飞挠了挠小猫的下巴，见它舒服地眯起眼睛，不禁笑了笑。
“小家伙，你是离家出走了吗？”
“喵呜……”
顾飞将伞放在地上，狭小的空间正好给小猫留出一个避雨的地方，他站起来，朝它颔首：“我该走了，再会。”
小猫抓住顾飞长袍的衣角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顾飞肩上，高贵冷艳地“喵”了一声。
顾飞侧过头，和它大眼瞪小眼，半晌，叹了一口气，拾起地上的伞，带着猫离开了巷口。
原本还想着去问问佑哥这猫是谁家的，然而只走到了半路，就听一个青年跟他打了个招呼。
“呀，顾将军。”
“常大人。”顾飞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青年颇有些诧异，笑道：“这京都恶少……”他指了指小猫，小猫凶狠地喵喵叫，他又退后半步，夸张地行了个礼，“贤弟，我真的没有小鱼干。”
顾飞一头雾水，忙问：“这是哪位大人家的猫？”
“韩大人家的小少爷。”青年噙着笑，指了个方向，“这条路进去，拐个弯便到了。这可是公子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小家伙，若是送回去，定赚了个人情。”
真是奇怪，他回京这短短一段时间，隔三差五地都要和那公子打个交道，分明是避之不及地存在，这下可好，都得送到人家里去了。
顾飞谢过这位常大人，欲将猫少爷送回韩府去，才走了两步，又停了脚步。
不远处站着一个高挑的年轻人，如墨的长发松散地束在一侧，与披在身上的象牙色外衫对比鲜明。他手中拿着一柄伞，伞面勾勒着几枝红色的梅花，在蒙蒙春雨中也十分灼目。
京都恶少飞快地离开了顾飞的肩头，撒欢一般跑到了那人的脚边。
都离得这么近了，不打招呼实在说不过去。顾飞颔首，礼貌却十分平淡地开口：“韩大人。”
韩家公子弯腰将猫小弟抱起来，猫爪上的污泥沾到衣衫上，留下几个爪印模样的污痕。
“多谢。”韩家公子咳了几声，脸色有些苍白，“小弟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不，小少爷十分讨人喜欢。”顾飞笑了一下，伸手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，“韩大人身体抱恙，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韩家公子没有推辞，抱着猫小弟走了。
顾飞看着那抹象牙白的背影拐进街角，方才转身，安心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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