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漠

【顾韩】 谓我 25

这一章写得很不顺，唉。

章二十五：

月黑风高夜，杀人放火天。

一个年轻人站在保安室的门口，他戴着口罩和帽子，帽檐压得很低，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，他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纸袋，沉默地看着小区里亮起的灯光。

过了一会儿，另一个保安从里面走出来，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：“我已经向顾先生确认过了，您确实是他的客人，请进去吧，直走再向右拐第二栋就是七号楼了。真是抱歉。”

年轻人微微抬起下颚，露出一双风流妩媚的桃花眼，眼中神情冷淡，轻描淡写地看了保安一眼。保安还以为他要发难，却又听他说道：“这小区的保安倒是挺尽责的。”他说完，调整了一下帽子，转身走进夜色中。

保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低声喃喃道：“又是帽子又是口罩，鬼鬼祟祟的，我能不逮住问问嘛……”

七号楼某个单元楼下，顾飞穿着一身居家服，趿拉着一双拖鞋，站在楼梯口等人。远远地瞅见一个高挑的身影，顾飞向前几步，朝那边挥了挥手。

“不是说约晚餐么，这个点都能吃夜宵了。”待韩家公子走到面前，顾飞看了看他，说道，“上楼吧，夜里风凉。”

韩家公子将手中的纸袋子递给他，随口道：“临时有点事，耽搁了。”

这么晚了他还能过来，顾飞已经很满意了，笑道：“这是什么？你从国外给我带的东西？”

“对啊，你还不谢恩？”韩家公子道。

顾飞伸手揽了他一下，笑呵呵地说：“谢了。”

二人进了电梯，韩家公子摘下口罩和帽子，理了理刘海。顾飞侧首看着，忍不住帮他压下一缕翘起的头发，见他没有反对，又顺势将他鬓边的长发别到耳后。

电梯抵达十六楼，顾飞恋恋不舍地收回手，出去后摸出钥匙开了门。

这套房子看起来很新，家具齐全，但又无端透出一股子冷清来。玄关边上摆着一黑一白两双拖鞋，顾飞换上那双黑的，对着打量室内的韩家公子道：“我也就最近经常加班了才来这边住几天，离公司近。下午刚买了些菜，你还饿吗？”

“饿。”韩家公子换了拖鞋，一点儿也不客气，在客厅坐下，“晚餐没怎么吃。”

顾飞只得放下手中的小纸袋，去厨房炒了两个菜出来，并用电饭煲中剩余的米饭做了个蛋炒饭，很快就端上了桌。

韩家公子被香味吸引过去，一看餐桌，笑道：“哟，还以为你只会熬粥呢。”

顾飞给他拿了筷子，坐在旁边看他吃饭。

“你不吃？”韩家公子问道。

顾飞摇摇头：“还以为你来吃晚饭呢，做了一桌子菜全让我一个人吃了，现在还饱着。”他低着头，从小纸袋中拿出两个包装讲究的小盒子，打开略大一些的那个盒子，眉头一挑，“领带？”

韩家公子慢条斯理地嚼着饭，没搭腔。

“挺好看的。”顾飞拿出来比划了两下，又高兴地放下，转手拆开另一个小盒子，打开之后，他愣了一下，下意识问道，“这看起来很贵啊？”

韩家公子咽下饭，优雅地翻了个白眼，讥讽道：“能别这么俗吗顾总？您这身家还在意区区一个领带夹的价钱？”

顾飞悻悻道：“这不是觉得让你破费了，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
他虽然被怼了，但还是很开心，摸了摸领带夹，越看越喜欢。这个领带夹别致精致，造型是一柄长剑，设计得简约大方，剑格上镶嵌着一颗紫色的宝石，在灯下折射出熠熠的光。

韩家公子见他欣喜，心中得意，果然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好的嘛。

顾飞将这两件礼物妥善地收起来，寻思着改天也买个礼物当回礼好了。

吃完夜宵，两人并肩坐着看电视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，过了一会儿，韩家公子有点犯困，捂着嘴打了个呵欠，看了眼时间，疲倦道：“我该回去了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顾飞站起来说道。

韩家公子在玄关处换鞋，问他：“《侠义》定档了你知道吧？马上要路演宣传了，你会去吗？”

“我到时候首映露个面就好了吧。”顾飞说，按照他现在的工作强度，B市之外的活动是肯定不能去凑热闹的了，“路演很累，你不是快要开演唱会了么，怎么协调？”

“剧组路演安排了半个多月，主创要分组跑完二十多个城市，我也不是每场都去，演唱会那几天就空出来。”韩家公子揉了揉眉心，想到这地狱模式的工作行程就有些愁。

顾飞执意要送他下楼，分开前握住了他的手。韩家公子凝着眉，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顾飞，眼中散落着点点微光，灵动得很。

顾飞被他看得一愣，想说的话又说不出来了，故作自然地松开手，笑道：“夜里风凉，你回去后喝杯热水。”

韩家公子微一挑眉，挥了挥手，转身走了。

“唉。”顾飞蜷起拳头，又缓缓松开。他本来想说，工作那么卖力做什么，反正我养得起你啊。但是到底还是没说出口，告白什么的，还是等到花好月圆夜吧，手里连朵花儿都没有，一点也不浪漫。

韩家公子走出小区，阴影处停着的一辆车按了一下喇叭，他压了压帽檐，快步走过去，拉开车门矮身坐进副驾驶座。

佑哥瞥了他一眼，无奈地叹了一声气，发动车子离开这里。

……

X市是《邻家哥哥》节目组的倒数第二个拍摄城市，某个广场上，方锐咬着一根棒棒糖，蹲在台阶上，拆开一包薯片递给陈齐意。

“韩嘉哥哥怎么没来呀？”陈齐意接过薯片，咔哧咔哧地啃起来，学着方锐的姿势蹲在地上，心中牵挂缺席本次录制的韩家公子。这已经是录制的第二天了，韩家公子还没出现。

方锐笑嘻嘻地问道：“你就那么喜欢他呀？”

陈齐意点点头：“当然啦。”

“那你觉得我更好还是他更好呀？”方锐掏出一盒巧克力，循循善诱。

陈齐意小脸儿皱起来，纠结了一下，为难地说：“都好吧……”又摇了摇头，站起来拍了拍方锐的肩膀，拿过那手中的巧克力，“这个问题太幼稚了，唉，我去把零食分给小朋友们。”

韩家公子是在录制快要结束的时候来的，他这一次扮演了一个神秘人的角色，好歹也在节目最后露了一下脸。

陈齐意看到他的时候高兴极了，抱着他的大腿乐呵呵地笑。节目组收工，陈齐意还想缠着韩家公子说两句话，大眼睛转了两转，看到韩家公子站在不远处和一个男人说话，那男人身材高大，板着一张脸，看起来凶神恶煞的。

陈齐意歪了歪脑袋，眉头皱起来，下一刻看到那凶凶的男人抬手朝韩家公子伸去，小孩儿终于按捺不住，“嗬”了一声就跟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，抱住那男人大腿就往外扯。

“不准打韩嘉哥哥！”陈齐意怒道。

韩文清稳稳地站在原地不动，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滞了滞，拐了个方向朝下抵住陈齐意的额头，一张标准的黑道大哥脸难得露出一点惊愕和无措。

“噗——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韩家公子狂笑。

韩文清瞪了他一眼：“笑什么笑，这谁家孩子？”

陈齐意大喊：“坏人！不准凶他！”

韩家公子笑得脸都红了，朝陈齐意招了招手，陈齐意犹豫着仰头看了看韩文清，韩文清低头与之对视，唬得小孩儿立刻松手跑到韩家公子面前。

“他是谁呀？”陈齐意小心翼翼地问韩家公子。

韩家公子笑吟吟地反问：“你觉得他是谁呀？”

小朋友气鼓鼓地说：“我刚刚看到他要打你！”

“唉，还好你及时赶过来救我，谢谢你。”韩家公子摸了摸陈齐意的脑袋。

韩文清黑着一张脸，沉默着不说话，这时陈子章一路小跑过来，面露歉意，连声道歉：“对不住对不住，小孩子不懂事，诶这位是韩导吧，我听我四叔提起过您，哈哈，不打扰二位说话了。”

陈子章抓着陈齐意就走，韩家公子老神在在地对这父子俩挥了挥手，陈子章又笑道：“四婶，回见哈。”

韩文清的脸更黑了。

“那个……顾飞的侄子。”韩家公子解释了一句，见他哥似乎并不高兴，只好换了一个话题，“走走走，跟叶修打个招呼去。”

韩文清抬手掐了把他的脸，表情冷硬得像是要打架，半晌，冷哼了一声。

兄弟俩走了几步，黄少天又中途过来把韩家公子拉走，问了几个跟演唱会有关的问题，韩文清瞅了眼天色，这边乱哄哄的，工作人员四处走动，也找不到叶修在哪儿，索性站到一边儿等弟弟。

“哟，陪公子过来呢吧？”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，叶修叼着一根烟，走到他旁边，“来X市路演？”

他掏出烟盒，朝韩文清递了递，韩文清顺势抽出一根，掏出打火机点了火。

“复出拍戏，戏呢？”韩文清冷冷地嘲道。

叶修不以为意地笑笑：“这不是筹备着呢，新东家穷啊。这不急，中影的邀请你收到了吗？那部大型历史剧。”

韩文清吸了口烟，毫不意外：“总导演是你？”

“当然。”叶修说，“文州老王他们都应了。”

韩文清刚拍完《侠义》不久，本来想休息一段时间，不过大制作可遇不可求，和优秀同行们一起拍一部剧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。

“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。”韩文清说着，将只燃到一半的烟碾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，叶修被他干脆利落的举动弄得一愣，余光看见韩家公子从斜前方走过来，才了然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“他确实是很讨厌烟味。”叶修说。

韩家公子打了声招呼，看着叶修似笑非笑，道：“蹭车吗？”

“别了。”叶修拒绝。上一次韩家公子故意让佑哥放慢车速，可把他的烟瘾憋得够呛。

车上，韩家公子昏昏欲睡，韩文清给他披上毯子，低声道：“接下来的路演你就别跟了，好好彩排。”

韩家公子闭着眼，回道：“好歹我也是个男二，原本演员就不多，男二缺席路演像话吗？”

“明天飞H市，后天S市，之后你就回去老老实实地准备你的演唱会。”韩文清皱着眉头，训斥道，“真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不成？”

韩家公子嘀咕着抱怨了一句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他的身体还真不是铁打的。

电影的路演宣传要跑很多个城市，每个城市还不止一场活动，S市的活动结束之后，韩家公子已经累得连一束花都抱不起来了，回酒店之后，他往床上一趴就见了周公。

第二天醒来时，韩家公子头晕喉咙疼，一想到逼近的演唱会日期，心中也怄得慌，特憋屈地被韩文清骂了半小时，最后打包行李回了B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