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顾韩】 军无戏言 07
建军节，应个景
07.
飞机安全降落，韩家公子和顾飞站在一块儿，看着周围的人忙碌地走来走去，不由感叹一声：“也算是万幸了。你说之后他们会给你表彰吗？”
顾飞大手一挥，笑道：“这是我应该做的，为人民服务。”
韩家公子沉吟片刻：“虚伪。”
这次的劫机事件已经立案，顾飞二人还需要配合后续的调查。原本顾飞是乐意之极的，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。
电话那边的人小声地叫了声“教官”，顾飞挑了挑眉，疑惑道：“副营长？”
韩家公子好奇地看了他一眼。
副营长一听顾飞这么喊他就有些底气不足，他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顾飞被调来普通连队的原因，常常替教官感到憋屈。他回过神，连忙说正事：“教官，你赶紧回来吧，剑鬼老大被关禁闭啦！”
“禁闭？”顾飞一皱眉，低声追问，“犯什么错误了？”
“昨天几个瓜娃子偷跑出去玩，刚好军委上边有检查组下来突击检查，事先谁也不知道啊，就被逮着了。剑鬼老大是因为治下不严被牵连的。”
顾飞点点头：“那关吧，理由合理。”
副营长叹了口气：“其他士兵气不过啊，就打起来了，结果有一个受伤进了医院，事情就闹大了。”
“闹到检查组跟前了？”
“本来能掩住的，被三连连长给捅出来了。他不是跟剑鬼老大不对盘嘛，肯定是故意的！”
顾飞琢磨了一下：“那你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？让我给剑鬼报仇呢？”
韩家公子在旁边听了几耳朵，从三言两语中意会到了什么，说道：“检查组里有你认识的人吧？让你调和一下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”
顾飞一脸严肃：“我只是个连长，首长，你这是让我走后门呢？”
“教官，别这样！”副营长讪笑了一下，“实事求是就行了，主要是三连长那孙子太他妈讨厌了，老在首长们前面煽风点火。”
“随便找个理由关他禁闭，让他和剑鬼做个伴。”顾飞随口道，“我这边也遇到点事儿，要配合公安机关调查。”
韩家公子插话：“赶紧做完询问笔录，回去看看。”
“好吧，我尽量在检查组走之前赶回去。”顾飞立刻改口，挂了电话，瞥了韩家公子一眼，“咳，你很担心剑鬼？”
韩家公子莫名地从这句话里砸吧出了一点点醋味，狐疑地看了看顾飞：“回去看看热闹，怎么了？”
“哦！”顾飞笑了笑，“好的，没怎么，我也想看看热闹。”
韩家公子眯着眼睛看他，顾飞突然有点心虚，摆了摆手：“我去跟他们交涉一下，争取早点离开。”
韩家公子翻了个白眼。
其实比起能按规章制度解决的矛盾，他还是更好奇那个三连长跟剑鬼什么仇什么怨。
不知道顾飞是怎么唬住现场指挥员的，他俩很顺利地做完询问笔录，留下一个真实有效的联系方式之后，提早就离开了。
回途的汽车上，韩家公子沉默着思考能利用这次见义勇为换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，可别只是一面锦旗，物质奖励也没什么用。他瞥了眼顾飞，估摸着借这次事情的突出贡献，跟领导谈一谈提前调回原部队的可能性。
“对了，你怎么跟公安说的？”韩家公子问，“这么大的事件，就让你提早走了？”
顾飞不以为意地说：“给他们看了军官证，说我俩任务在身，急着归队。”
“信了？”
“信了，那个现场指挥员转业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。”
韩家公子“哦”了一声，打了个呵欠，在飞机上提心吊胆了那么一小会儿，这会儿缓过劲来，倒有些困倦。
顾飞看了韩家公子一眼，突然想起一件事，欲言又止。
说出来怕是要挨打。
他试探道：“过两天野营拉练。”
韩家公子平静地应道：“嗯。”
“我看你体能好像不太行啊，哈哈。”
“嗯，所以？”
顾飞闭上了嘴巴，没敢说他把韩家公子加塞进了拉练的队伍中。韩家公子这人除了平时必要的训练之外，甚少见他额外做过什么锻炼，怎么看都是个懒的。要是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参加了一百多公里的野营拉练，真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。
汽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，两人看到熟悉的大门，门口连个“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”的横幅都没有，只有站岗的士兵挺拔的身姿。
“看起来这次突击检查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。”顾飞感慨了一句，两人一路进去，远远地就能听到队列方正齐声高喊的口号。
两人一同往宿舍走，打算先回去将行礼放下，到了要分开的岔口，韩家公子问道：“你待会儿要去见上级？”
顾飞点点头：“得先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。”
“行。”韩家公子淡淡道，“时间不早了，记得吃晚饭。”
顾飞的脚步顿了一下，有点意外，还有点受宠若惊，连忙问：“要一起吃晚饭吗？”
韩家公子挥了挥手，提着背包上楼。
走上楼梯口，迎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愁眉苦脸的下楼，看见韩家公子回来，眼睛一亮，欣喜地说：“你销假啦？”
“不替班。”韩家公子冷漠地回答。
他住的是单间，隔壁住的也是个军医，姓刘。
刘同志家在驻地，周末可以回家休息，原本都跟对象约好了，偏偏撞上突击检查，硬是被领导留了下来。
韩家公子掏钥匙进屋，刘同志撑着他的房门，恳求道：“换班！改天我替你！”
“啧。”韩家公子不耐烦。
“你就替我一晚上，我给你替一天啊！”刘同志真切地说。
看在刘同志为人还算诚信的份上，韩家公子点点头，准了。
他将背包里的衣物掏出来整理好，看着多出来的一件羽绒服，沉默片刻，挂进了柜子里。
洗完澡，顺便把衣服也洗了，再抬头时，天已经黑透了。
韩家公子将衬衫的扣子全部扣上，看了一眼披在椅子上的松枝绿外套，最终还是只拿了白大褂，一边走一边披上。
一路走过操场，感受着晚风的凉意，听着士兵们“一二一”的口号声，韩家公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来，自己还没有吃晚餐。
前方不远处，顾飞和几个军官在说着什么，顾飞眼尖，看见月色下的一抹白，还偷偷地朝韩家公子笑了笑。
韩家公子假装没看见，绕开了他们。
到了卫生所之后才知道，因为检查的关系，今晚他还得装模作样地给部队里的卫生员做做培训。
韩家公子叹了口气，所幸卫生员们很识趣，求知欲强，这才让他有了几分成就感。
“只要会治发烧感冒拉肚子就行，大病让他们往军医院去。”韩家公子上学时成绩优秀，如今蜗居在这个地方，尽管只是暂时性的工作调动，还是让他生出了一丝不得志的感觉。
他还想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讲，视线环视一圈，愣了一瞬，话锋毫无预警地转了：“部队卫生所医疗服务模式的特殊性，必然会出现一些弊端，我们应该针对实际情况，积极探索。同志们，在调整医疗服务模式的同时，我们还一定要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……”
卫生员们一脸茫然地看着韩家公子侃侃而谈，过了一会儿，终于有人透过半掩着的窗帘，看到了一众站在窗户外面围观的首长们。
第一个发现的小同志大吃一惊，偷摸着给其他人递眼色，不消一会儿，大家都有所体会，时不时微笑着点头，对韩医生的话表示赞同。
窗外，顾飞忍着笑，小声地对军委派来的大佬们说：“我们部队的卫生所时不时都会安排一些这样的培训，提高技术的同时，还能坚定自己的信念。里面这位是我们连队的韩医生，技术了得，在这个小地方待着还是大材小用了。”
一个少将军衔的中年男人点点头：“我记得他好像是张博士的学生，去过维和的。”
漂亮的皮囊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，顾飞感叹，又小吹了韩家公子一波：“是的，韩医生学成以来一直都在基层和前线工作，精神可嘉。”
检查团站着看了一会儿，满意地走了。
韩家公子松了口气，默默给求他换班的刘同志记了一笔。
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下班，韩家公子有点饿，又懒得吃东西，顶着无边月色回宿舍。
路上碰见副营长，该愣头青十分热情地打了招呼，说道：“韩医生，回寝室呢？”
“嗯。”
“哎，真想不到，你也会参加野营拉练，一百五十多公里呢，没个一周真回不来。”副营长絮絮叨叨地说，“这几天会拉大家出去走几十公里，提前适应一下。”
韩家公子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好看，阴森森地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参加？”
“开会的时候教官安排的呀，说你会很乐意参加。”愣头青啥也没意识到，还乐呵呵地说，“对了，教官还把剑鬼老大那事摆平了。”
难怪之前顾飞莫名其妙说他体能不行，合着在这儿坑他呢。
韩家公子搓了搓手指，有些怀念自己的手术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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