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漠

【顾韩】终极三班 16

章十六：

 

天空一碧如洗，阳光温和而不灼热，运动员进行曲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响彻整个操场。

“下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教师方阵，这是一支年轻的队伍……”

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的男男女女走上跑道，在全校学生们的注视下经过主席台，韩家公子站在最前面，礼貌地朝着主席台的方向点了点头。

高二年段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，教师们纷纷挥手，气氛一时之间热闹非常。

沿着跑道走了半圈，最后入场站定，韩家公子跟水深换了个位置，站在他身后偷偷摸摸地刷起了手机。

水深不用回头就知道他在干什么，嘲道：“为人师表，能不能给学生一个好的榜样？玩什么手机，快收起来。”

“管得着么你，再啰嗦就不陪你去试礼服了。”韩家公子冷笑一声，“就你那直男审美。”

怎么就直男审美了？水深皱了皱眉，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小步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低声道：“韩儿，你老实跟哥说，你性取向到底是啥？”

说实话，早在大学的时候，韩家公子的性向一直就是师大之谜，水深自然也怀疑过。这人看上去男女通吃，不过水深知道，他压根就没谈过恋爱。

韩家公子掀起眼皮子懒懒地瞥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后脑勺，嫌弃地向后仰了仰身子，说道：“如果我性取向为男呢？”

“意料之中。”半晌，水深说。

韩家公子低着头玩手机，一直不说话，水深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叹气道：“没事，总有人能收了你这孽障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台上正好轮到顾飞代表裁判宣示。

水深刚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，一下子联想到了很多东西，顿时吓得不说话了。

等到开幕式结束，一些比赛进入赛程，韩家公子在高二三班的大本营里坐了一上午，中午随便去食堂吃了点东西，窝在办公室刷网页。

下午集合之前，他溜达去附近超市买了好几大袋零食，往那群狼崽子堆里一扔，不忘嘱咐道：“垃圾记得收拾啊。”

学生们纷纷应了，韩家公子又嫌下午的太阳太晒，躲到办公室里备课。

没多久，水深推开办公室的门，看见他正在写教案，便凑过去看了一眼，忍不住发表意见。

两人的教学风格很不一样，尽管大学同寝四年，连读研的时候都在一块儿，但在某些方面各执己见，一讨论就开始针锋相对。

这次也不例外，吵到最后，韩家公子一拍桌子，怒道：“这次月考见真章！”

水深不甘示弱，也拍了拍桌子：“当老子怕你？”

大眼瞪小眼，对视了一会儿，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转过头，该干嘛干嘛去了。

“时间差不多了，挑衣服去。”水深看了眼墙上的钟，“我车让珂珂开走了，你去找顾飞借一下车吧。”

韩家公子打了两个电话，顾飞都没接。他只得让水深先到停车场等着，自己去操场找顾飞。

操场上人很多，韩家公子站在主席台上，张望了一会儿，在各大比赛地点都没找到顾飞的身影，于是直接敲了敲播音员的桌子。

正好阿高刚播报完一则失物招领，便听见自家班主任说：“寻人启事，我找顾飞。”

阿高笑嘻嘻地看了老师一眼，开了麦克风直接开口：“下面播送一则寻人启事：体育组的顾飞老师您好，工作人员拾到一个帅气逼人的韩老师，请失主迅速到主席台前认领。通知再播送一遍……”

韩家公子忍无可忍，轻轻敲了敲桌子，语气不善地开口道：“换个模板。”

阿高装怂，耸了耸肩，清清嗓子：“请顾飞老师听到广播后到主席台前，或直接与韩嘉老师联系。”

广播的效率还是很高的，韩家公子站在主席台上吹了一会儿风，顾飞很快便打来电话。

“干什么呢？这么高调找我？”

韩家公子冷声道：“谁叫你不接我电话？”

“好吧，这边比赛刚结束呢，没听见手机铃声。什么事？”顾飞问。

“你在哪儿呢？车钥匙给我。”

顾飞纳闷：“你又不会开车，拿钥匙干什么？”

韩家公子按捺着性子，向他解释用意并交代去向，刚说完话，顾飞也没给个回答，直接挂了电话。

竟然敢挂我电话！韩家公子阴沉着脸，正想拨回去，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挂着一串钥匙。

顾飞不知何时过来了，从后面揽住他的肩，看着他轮廓柔和的侧脸，低笑一声：“生气了？”

“滚！”韩家公子翻了个白眼，用力给了他一肘子，拿了钥匙就想走。

“诶，晚饭呢？”顾飞连忙叫住他。

韩家公子头也不回地挥挥手，说道：“你这边结束了给我打电话。”

太阳西移，天色渐渐暗了。

水深摊在卡座沙发上，满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一排排的西装，无奈地问道：“这些衣服，究竟有什么区别？”

韩家公子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，指了指水深刚刚试过的几套衣服，问他有没有中意的。

水深摇了摇头，觉着都差不多，也挑不出那一套更好看。

原本想让韩家公子给他个意见，然而韩家公子见他难以抉择，又起身去挑了另外一套，让他去试试。

趁着水深去换衣服的空档，韩家公子在店里又转了几圈。

来之前特地转道回家换下了那一身制服西装，此时他只穿了一件蓝色条纹的衬衫，紧身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，露出晶莹的脚踝。

这里的店员也穿着西装制服，连带着试衣服的客人都穿着西装，韩家公子走在他们之间，简直就是一道不一样的风景线。

顾飞一到这儿就看见了他，还是那一身运动服，两个人站在这家店里怎么看怎么突兀。

水深换好衣服出来，韩家公子扬扬下巴，问顾飞：“怎么样？”

顾飞诚恳道：“人模狗样的。”

水深大怒。

韩家公子指了指旁边的几套西装，又问顾飞：“觉得哪一套更好看？”

顾飞茫然地看着那几套衣服，转过头，很不解请教他：“这件黑的，这件灰的，颜色不一样我知道，其他几套还有哪里不一样吗？”

韩家公子：“……”

水深忍不住捧腹大笑，旁边的店员也小声笑了起来。

韩家公子简直要被这两个人气死了，逼着水深又重新将那几套衣服试了一遍，质问道：“你们说，这一样吗？”

水深：“……”

顾飞：“……”

两个人痛苦地摇了摇头，韩家公子无奈，一套套拍了下来，发给珂珂看。

“参考一下你老婆的意见。”韩家公子翘着二郎腿，慵懒地倚卡座沙发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。

和珂珂讨论了一会儿，韩家公子拍板，指着其中两套：“你老婆说这两套都要了。”

水深如释重负，呼了一口气，跟着店员去刷卡了。

店内灯光明亮，装修得富丽堂皇，处处散发这一种高大上的气息。

顾飞和韩家公子并排坐着，漫无边际地闲扯。

“好像都没见过你穿西装的样子。”韩家公子随手抠着自己破洞牛仔裤上的破洞，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
顾飞觉得他玩自个儿裤子的样子超幼稚，面无表情地说：“平时也不需要穿西装啊。”

“可是我想看。”韩家公子随口说。

“回家穿给你看。”顾飞对韩三岁迷之纵容。

水深刷完卡回来，听到这段对话，翻了个白眼，大手一挥，道：“走着，哥请吃饭。”